就在李成蹊与白砂弥月聊天的时候,店里的小酒保突然靠了过来,并端上了一个看起来格外圆润的巧克力脏脏包。
他向着李成蹊微笑道:“这位可爱的小姐便是前辈的女朋友么?这还真是让人羡慕。不过想想也是,前辈本来就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和这位小姐在一起,自然也是那么相配。”
李成蹊没有否认小酒保的说法,而是无奈地说道:“你就算这样恭维我,我也没法给你任何好处的哦。”
白砂弥月似乎莫名地有些开心,她甜甜地一笑,主动接过了小酒保端来的餐盘,说道:“谢谢。”
小酒保低声说道:“小姐请慢用,我们店里的这款小蛋糕,可是由前辈精心改良出来的产品,它甚至没有在我们的菜单上。只有‘马洛’最特别的客人,才能享用到这份甜品,看起来,前辈他是真的非常在意您呢。”
李成蹊佯怒道:“别废话了,你老是这么八卦,小心我回头给你穿小鞋!”
“我知道啦~”
小酒保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然后便走回了吧台。
在小酒保离开之后,白砂弥月向着李成蹊露出一个娇羞的轻笑,她笑骂道:“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体贴呢?这样的话,我不是只能越来越迷恋上你了么?”
少女在那一瞬间流露出的甜美与妩媚,让李成蹊都不免有些失了神。
……
午后,在离开小酒馆“马洛”后,白砂弥月依然坚持着要送李成蹊最后一程。
两人坐在空荡荡的车厢里的最后一排,即使在盛夏的周末时间,这条向郊区驶去并几乎穿过了大半个城市的公交线路依然显得是如此冷清。白砂弥月靠在宽大的车窗旁,暖洋洋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不由让人产生了困倦。车内温暖的气息黏在玻璃上化成了一片湿意,她用绑着月牙链的右手在窗上上涂涂抹抹,画出了一只只小蝙蝠的图案。
当完成这副图画后,她立马回过头来,向李成蹊问道:“可爱么?”
李成蹊点点头:“还不错。”
“唔,”白砂弥月听见李成蹊的回答,却显露出了一丝不满,“我感觉你只是在敷衍我。”
李成蹊却是用温和的语气继续说道:“怎么会呢?我们的弥月大小姐可是无所不通的天才少女呢,你画出来的涂鸦,自然也是可爱的。”
“哼,”白砂弥月努了努嘴,“我就当做你是在夸我吧。”
白砂弥月随意地靠在了李成蹊清瘦的肩膀上,她白金色的发丝在窗外吹来的风中被轻轻扬起,散发出耀眼夺目的光彩。
李成蹊依然纵容着女孩的任性,他纹丝不动地靠在椅子上,像是把自己完全变成了白砂弥月的枕头。
没过多久,白砂弥月就安心地睡着了,而她轻缓的呼吸不断骚弄着李成蹊的耳朵。
但正是这种属于少女的美好又毫无防备的青涩,才最是能够引起人心中的悸动。
李成蹊有些无奈地说:“我还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
当李成蹊和白砂弥月走下公车时,看见公交站台旁的整条商业街都已是张灯结彩,像是在庆祝着这个美好夏日周末的最后时光。
李成蹊看到了白砂弥月眼中欣悦的光芒,于是主动提议道:“我们去逛逛?”
她立马回应道:“嗯。”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而他们的身旁,人如流水车如龙,显得十分热闹。
白砂弥月穿着那一袭古朴而华美的小振袖和服,撑开了纸伞,如同一朵迎风盛开的牡丹。而她柔美的身段、端丽的容颜与白金的头发亦是如此耀眼,她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像是成为了这个小小世界的中心,不断地吸引着众人艳羡的目光。
李成蹊看着她娟秀的模样,蓦然想起了古老的东方诗人对绝世美人的描摹——“倚风凝睇雪肌肤”。
但他紧接着又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可不是一个象征着什么好事的联想。
在走到小街的中央时,两人看见了一家装饰精巧的小店。店门口外,支起了一个高高的网架,形状各异的风铃从网上垂了下来,在风中荡漾出充满韵律的空灵响声。
白砂弥月望着这些如满天星般摇曳的铃铛,轻声说道:“说起来,我记得成蹊你在家里也挂着很多风铃呢。”
李成蹊回答说:“是呀,因为只是听见铃声,我就感觉自己的的心能够安定下来。你喜欢么?那我送你一个吧。”
白砂弥月有些受宠若惊:“可你今天送我的东西已经太多了。”
李成蹊摇了摇头,说:“都是些不贵重的小玩意儿。而且,你救了我那么多次,比起我欠你的那些,这些礼物其实一文不值。”
白砂弥月开心地笑道:“那好吧。”
李成蹊很快就选中了一个淡紫色的陶瓷风铃。风铃下挂着一条纸片,上面铭刻着一首短诗——
“那是有萤火虫的傍晚,
我们等着公共汽车去维莱特里,
我们看见两个老人在
悬铃木下面接吻。
就在那时,
你一半对空气说,一半对我说:
任何爱了多年的人,都没有白活。
而就在那时,
我看见了黑暗中的
第一只萤火虫,围绕你的头
明灭地闪耀着光亮。”
李成蹊买下了陶瓷风铃,而在他将这份礼物送给白砂弥月时,却看见了她嘴角上扬的娇俏表情。
少女蓦然地凑上前来,然后压下手中的纸伞,挡住了周遭众人的目光。
在伞下的阴影里,少女咬住少年的嘴唇,以她的舌尖撬开了他的牙齿,赠予了他一个久久的深吻。
“谢谢,我的萤火虫先生,”仿佛经历了一段漫长而梦幻的时光之后,李成蹊的耳畔才响起了白砂弥月柔软而妩媚的声音,“作为今天你让我这么开心的回礼。这就是我提前送给你的七夕节礼物,喜欢么?”
然后,她立刻开心地跳开了。
他凝视着她的模样。
她是那么灿烂地微笑着,夏日最后的阳光将她美丽的脸庞染成了如火灼灼的绯色,明媚得胜过了薄暮的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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